金童兄妹俩在外玩了一日,到黄昏时候才与小伙伴们告别,恋恋不舍回了家中,长宁候府等几家皆热情留宿,说是明儿还带着他们出去玩,只是金童兄妹俩家教森严,断然不敢在外留宿的,人家也只是客气一番,若他们真不知轻重夜不归宿,只怕他们几家还不好交代。
是哪家邀来的人,便由哪家送回去,婧儿是长宁候府邀来的,金童算平远候府邀来的,这两家便都出了人,目送他们进了宫门才回转。
回去的路上兄妹俩坐在马车里还津津乐道今日的欢快时光,“若能时常出宫与他们玩耍便好了,哥哥有几个如此意趣的同窗,只怕素日里上学也诸多欢乐,相比之下我们女学倒沉闷了些。”
周宁和婧儿都是温柔内敛的性子,闹腾不起来的,婷姐儿和林长玉倒是活泛,只在宫里诸多拘束,她们也不敢造次,几个姑娘每日都规规矩矩的上学下学,对比起他们男孩子又能习文赋诗曲水流觞,又能骑射狩猎校场竞技,实在是太无趣了些。
金童知婧儿说的是姜骏,那小子惯是精于玩乐,今儿玩耍时他投壶打石子皆得了头名,风筝放的也高,又会哄女孩子开心,给婧儿捉了只花翅蝴蝶,且是只完好无损连翅膀都没折着的,婧儿惊叹他技艺高超,两人就着这扑蝶技巧谈论了许久,他说话又风趣,将婧儿逗的花枝乱颤,到下午分别时,婧儿便已经不见外地喊他阿骏了,看得金童满心堵塞,一股子无名火不知从何发泄。
“上书房是读书学习之处,可不是玩乐之所,他们几个素日里活泼则已,进了学堂还不是乖乖就范,姜骏他精于玩乐疏懒学业,男孩子还是要有些上进心才是,婧儿你说是吗?”
婧儿点头,“正是如此,哥哥便有上进心,我也晓得你努力,只还是要劳逸结合才好,你的同窗里有李玉麟那般努力奋进的,也有阿骏这般喜好玩乐的,你取二者之长,学时努力学,玩时尽兴玩,不至成个书呆子,也不至成个纨绔子弟,如此方是成长之道,可对?”
哥哥的压力也太大了些,那李玉麟实在太让哥哥紧张,若要她说,哥哥也不必和那李玉麟争长短,似姜骏一般快快活活的,便极好了。
“你说的有理,我与几个同窗都处的来,也会取各人长处弥补自身,你在学堂也该如此,我望你有周姑娘的才气,亦有婷姐儿的贵气,还有林姑娘的豪气,那便极好了。”
兄妹俩互相劝谏,他们才是最适合携手奋进的人,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哥哥这话说的矛盾,我若有林姐姐的豪气,只怕便没有周姐姐那股书卷气了,这二者向来相斥的。”
金童执着婧儿的手搁在膝上,望着她的眼睛道:“并不矛盾,你瞧那易安居士,出身世家清贵无比,既能写出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般清丽婉约之词,亦能道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般豪言壮语,婧儿,我望你能似她那般风流潇洒自信不羁。”在他看来,婧儿值得拥有世间所有女子的优良品格。
对于哥哥的美好祝愿,婧儿由衷接受,只难免还是要打趣一句,“易安居士一生先甜后苦,我可不想像她。”
金童面色严肃,“要的是你学习她的才华品性,可不是她的命途,这点你比她有福,她生逢乱世国破家亡,你生在太平盛世的皇室,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