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估算错的话,眼下祁烈的母子蛊正钻在他肺部的血管和肉中间沉睡,若是被唤醒,她又不在身边的话,依照冯俊这半吊子得水平,情况怕是危急。
院中的冯伯毅看到冯俊手拿一瓷瓶出来,忙迎了上去“俊小子,烈儿的情况如何?”
“大将军,噬心蛊已除,就在这瓶子里。另外颜神医的意思,想要借此机会一并将母子蛊去除,她说……眼下就是这样,俊不敢妄自做主,特来请示大将军的意思。”
冯俊说着,将手中的噬心蛊瓷瓶,递给冯伯毅,让他看一眼里头泡着的东西,就收回来。
冯伯毅这些年看着外孙日夜受折磨,加上这才回来几日,东宫所发生的事,心里了然。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俊小子你有七成把握,那便让颜神医动手吧。只是接下来烈儿还要麻烦了,多辛苦些!”
“大将军严重了,这是俊的分内事。”
冯俊说完,便又重新进了厢房。
“颜神医,如果你身子还吃得消,太子的身子也能承受的话,就动手吧!”
颜诗情是孕妇,从一大早起身到现在,都未休息过,确实有些吃不消。
但想到解除祁烈的母子蛊,冯伯毅就去做河渠的事,便咬着牙道“无碍,开始吧。你再去拿些麻沸散过来,给他喂下去。”
之前的麻沸散量不多,颜诗情怕做到一半药效开始退散,这才又吩咐了一句。
母子蛊的情况与噬心蛊完全不同,它是钻在肺部。
众人皆是知道人的肺就像是软体海绵,中间有不少的血管在,且不像肝脏可再生长。
若是成了窟窿,那真的变窟窿了。她在找到噬心蛊后,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将其夹出才行。
一个时辰后,颜诗情手中镊子夹着一条细黑色长约三厘米的虫子扔进冯俊递过来的瓷瓶,这才开始善后。
等缝完最后一针,整个手术算是完成,她是彻底的虚脱了,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
“冯俊,叫霍嬷嬷进来趟!”
不行,她好累,有些站不住了。
颜诗情顾不得洗手,坐在凳子上闭眸趴在桌上。霍嬷嬷进来后,见她这样,又气又怒,指着门外的江鸿轩和冯俊大骂道“你们不知晓姑娘的身体状况吗,这什么手术,一做就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身怀有孕之人需多休息
?轩少爷,老奴还道你是个可信之人,如今看来六爷是错信于你。若是姑娘有个什么意外,老奴定然要请示六爷去……”
霍嬷嬷说着,忙掏出绣帕浸湿后,将颜诗情的双手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
小娃不在,她不敢抱姑娘。
可这房间里还有外男在,姑娘在这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
越想,霍嬷嬷就越生气,再次开始训斥。眼下她哪里顾得上江鸿轩是主,而她不过是个老奴。她知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家老爷夫人的干女儿,是她霍家大小姐的儿媳妇,是即将成为大楚当朝的墨王妃,更是皇家子
嗣的亲娘。想当初就是夫人和六爷信任自己,才叫自己跟着一起过来的。这要出了什么事,她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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