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的目光也期待地落到了郡主的身上,年已七岁的郡主咬了咬嘴唇,依依不舍地放开定远侯的手,流着泪走上前去拉住雪郡王的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对痛哭不止的雪郡王说道:“想要母妃醒来,我们得让御医救母妃......”
趁此机会,费御医赶紧对定远侯说道:“侯爷宜赶紧在王府中沐浴换过衣裳,有什么想要问的赶紧问,再迟了,等其他人来了,侯爷恐怕要出不去了。”
定远侯转身便走,边走边明知故问道:“王妃给宫中也送信了?”
费御医一边抽出银针,一边快速地答应道:“是我提议王妃给宫中和侯爷送信的,侯爷来的快,宫中来人也该快了。”
定远侯一刻不停出了东厢房,紧跟着问道:“是什么缘由让小郡王得了疫病?”
费御医垂眼看着郡主拖着雪郡王退开诚王妃身边,有侍女过来接着两人,递上温热的帕子给两位主子擦脸,他无奈地对定远侯答应道:
“王妃连小郡王如何摔断了右腿,都不肯跟微臣细说,只让我闭上嘴巴当成是风寒治病。我如何能够知晓小郡王的疫病从何而来?”
费御医手起针落,接连将三根银针扎到诚王妃的头顶上,背对着定远侯说道:“侯爷不如等王妃醒了,自己来问王妃。”
他话音刚落,王妃“嘤咛”一声,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眼看见面前脸色灰白的小儿子,又失声痛叫起来:“我的儿啊!是娘亲害得你啊!!”
站在西厢房窗边的定远侯,连同站在他身旁的其他三人,全都心中“咯噔”一下,郭夫人赶紧对着窗口悲声叫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诚王妃听见背后母亲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睁大一双红肿的双眼,对着窗外的祝夫人哀嚎道:“爹,娘亲!霖哥儿没了,霖哥儿没了啊!”
定远侯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霖哥儿人是没了,但凡是有双眼睛的都能瞧见。人死不能复生,霖哥儿死于疫病,这是天大的事!他一直娇养的女儿,遇事只知道哭,就不知道借此机会,替王府和定远侯府捞取点好处?!
他赶紧打断祝夫人,提醒诚王妃道:“费御医说,小郡王是得了疫病身亡,王府中哪里来的疫病?”定远侯生怕女儿在悲痛中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加重了语气强调道:“王府中有何不妥,会让小郡王暴毙夭折?”
暴毙夭折两个字,又让诚王妃花容失色,定远侯不得不继续提醒道:“疫病不是小事,你和郡主和雪郡王说不定都会染上,连我们都被费御医赶了出来,能不能出王府也说不定。”
“王爷在前方为朝廷卖命,是谁人要害了你们,让王爷分心?”
定远侯已经打定了主意,费御医不会撒谎,十有八九是有疫病,若是女儿和外孙子外孙女都保不住,必须借此给诚王和定远侯府捞取最大的好处。
诚王妃的消息来晚了一点,要是早一个时辰,他或许还能有其他的选择。这会儿‘汪正兴’已经出门,箭在弦上,他无法改弦更张,只能顺一条道走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