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的一颗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好似忽然被人捏住了吊在半空中。
她听见了什么?
高天在她的门外扣门?!
他真的来了?
高天的声音再度响起来:“童堂主?”
童悦从软榻上跳起来,她飞速扑向门口,急不可耐地一把拉开房门。房门外暗淡的气死风灯笼的微光下,站在她房门口的,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高天吗?
童悦不敢置信地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高天的脸上浮现出童悦极其熟悉的笑容,“我来带你回门中疗伤。”
“你出来太久了,受了伤也不肯回门中疗伤,我若不来接你,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回飞云门?”
童悦的心中小鹿乱撞,他知道她伤重,他特意来接她回门中疗伤,他回心转意了吗?在他心中她的伤势比门中事务更重要了吗?
高天的目光落在童悦狂喜的难以置信的脸上,淡定地说道:“今夜下雨,咱们等雨停了再走。你不请我进去,先替你看看伤势?”
童悦赶紧退后一步让开了门口。
这一刻,童悦在面对高天的时候,没有想到男女大防。她舍不得来之不易的跟高天独处的机会,她渴望独享这极其难得的片刻的温馨。
她太清楚高天是什么样的人了,片刻间她已经想清楚,高天能漏液前来,恐怕是担心她赌气死在了外面,飞云门少了一个能干的炼符堂堂主?!
跟她日夜肖想的等他的儿女情长,只怕没有任何关系。别说高天绝不会对她越矩,就算高天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她也心甘情愿。
不,求之不得。
高天目不斜视地进了房间,一眼看见房中唯一的软榻,难得的多说了一句,“你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怎么连寻常的物件都没有?你在外面,都是这般随便将就的吗?”
童悦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
太亲近,也太亲密了。高天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也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她。
当然,她从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受过伤,早知道她受了伤会引来高天关心和关怀,让他真情流露,她该早些受伤?
童悦心中百转千回,她一边从储物袋中刷出夜明珠,照亮空荡荡的屋子,一边从储物袋中刷出茶座茶桌,对高天说道:
“出门在外是简陋了些,东西都是有的,只是不耐烦拿进拿出,也不耐烦让旁人动我的东西。你来之前,我正在疗伤,也无需太多的物件碍手碍脚。”
童悦有点恍惚,这样拉家常一般的说话,她和高天之间从来不曾单独有过。这般的亲昵让她仿佛有了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不是不感慨的。
她心心念念盼望这样的场景多少年了,此刻在病痛中忽然如愿以偿,让她喜不自禁犹如在梦中
她在茶座旁坐下,就着红泥小火炉烧水准备沏茶,眼角余光却一直绕在高天的身上,一时一刻也不肯放松窥探心上人的机会。
高天在房间中站定,在夜明珠明亮的辉光,他忽热转身打量童悦,只见童悦微微低头,神情中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娇羞。
他放缓了声音,柔和的对童悦说道:“我不渴,且先让我探查伤势,替你疗伤要紧。”
童悦的手稍微顿了顿,她顺从地放下手中的茶壶,迎着高天的目光,大方的答应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