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馨和南宫翎骤然升起,却隐而不发的怒气,宣烨平静地笑了:“怎么?舍不得给我疗伤?你们还不相信我死了,你们出不去?”
自然是不相信的。
安馨对南宫翎传音道:“你背后的阵法还能打开吗?”
南宫翎没有瞒安馨,“需要仔细探查,找出其中的生门......”
没等南宫翎完话,悦然亭中忽然出现一个女子的轻笑声,宣烨保持着伸出左手的坐姿,从石凳上突然向后飞起,飞向南边两根柱子之间的空挡。
宣烨短促地惊叫一声,然后在空中重重地闷哼一声,身体猛地撞到无形的屏障,整个人骤然变得软绵绵,他失重般无声地往下跌落,“啪”一声砸到木头地板上,没有了声息。
鲜血从宣烨的额头上流淌出来,他侧着脸弯着腿蜷缩着身体,一双手被侧压在道袍下,身形怪异地躺在地上,完全是一副猝不及防,被人偷袭得手昏迷不醒的模样。
安馨和南宫翎迅速变幻身形,两人背靠背侧头扫视亭中,警惕地等待着攻击来临。
轻笑声再度响起,预料中的攻击没有到来,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女子的声音,欢喜地在悦然亭中回荡:“一个凡人反了了,胆敢威胁仙门弟子!”
“本尊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有后辈来传承衣钵,我怎么舍得让你们被凡人欺负?!这些没人管教的走狗,连上下尊卑都不懂了。”
“你们再晚来个三五年,本尊的这一丝残魂消散,真要可惜了本尊疼惜后辈的一番苦心。你们俩过来,让本尊看看你们修行到了何等境界?”
安馨和南宫翎都没有动。
有过安馨在飞缘楼被先辈大能的残魂夺舍的经历,他们俩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送上门去?更何况,他们无法准确判断出女子的声音从何处响起,对方是敌是友还难以判断。
那清脆的亲笑声稍微一顿,仿佛忍俊不禁般“格格”笑起来:“哎呦,还真是警惕得很呢!你们进到了这里,我若是想要你们的性命易如反掌。”
这一回,女子的声音刚一落,在安馨和南宫翎侧对的,正东方的两根亭柱中间,凭空出现了一个浅淡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的虚影身穿轻薄的白色道袍,披散着长长的头发,飘摇若仙地迎着风,只能模糊分辨的三分容貌,看上去也像是个绝代佳人。
安馨和南宫翎保持着警惕,依然没有动。
那虚影居高临下,低头扫视下方的两人,身影稍微顿了顿,然后不满地斥责道:“如今的辈都不讲礼数了吗?见到先辈连行礼都不会了?”
南宫翎轻哼一声,“连面目都没有的一丝残魂,竟敢妄称先辈,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你要是拿不出你是问鼎门先辈的证据,休怪我们不问青红皂白,痛下杀手让你无法再装神弄鬼。”
那虚影再度顿了顿,仿佛难以置信般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对着南宫翎和安馨一挥手,悦然亭中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威压,劈头盖脑地向着南宫翎和安馨压迫而来。
面对骤然降临的威压,南宫翎还能笔直地站立,昂然抬头抵御,安馨却自觉两腿打颤,有忍不住跪倒在地的感觉。
她飞快地提起所有的灵气,咬紧牙关勉强支撑着站在原地。
南宫翎飞快地提起灵气,撑开防护阵法护住安馨和自己,他低声对安馨传音道:“你别怕!”
“这等威压不一定是残魂所有,也不是所有的神魂都想要夺舍。”话是这么,南宫翎的心中清楚地知道:他们上当了。
南宫翎的心中升起无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