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对着门外答应道:“我这就去见殿下。”
她伸手重新点住阿圆的穴道,对徐妈妈叮嘱道:“看好她,看好我们的人。”
徐妈妈了然地答应道:“是。”
徐妈妈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姑娘这是担心阿圆和安家有人要出幺蛾子,到了她扎好篱笆,不让姑娘腹背受敌的时候了。
安馨再次回到先前的包厢,福王坐在靠窗的座椅上,穿着鲜亮的粉紫色锦袍,除了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之外,看上去和往常一样的fēng sāo。
福王反客为主,对着安馨伸了伸手,“坐。”
安馨默了默,申国是靳家的家天下,天下都是靳家的,别说区区一间包间了。
她无声地隔着一张茶几,坐在了福王的身旁,静看着香莲上了两杯茶水,跟着钱六一起退出了房间。
福王对着安馨拱了拱手,“多谢安大妹妹伸出援手,救命之恩容后再报。本王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安大妹妹护送我回盛京城。”
安馨挑起了眉头。
遇袭之前,福王想要护着她回京。遇袭之后,变成福王请她护送他回京。
这人变身牛皮糖,非要粘上她了?
福王口气虚弱地说了下去,“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五次遇袭了要不是遇上了你,恐怕”
第五次?一个无心皇位的闲散王爷,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安馨端起了茶盏,不置可否地问道:“王爷得罪了谁?是谁跟王爷过不去?”
“我没有得罪谁。”福王咬牙切齿地愤恨道:“是我的身份得罪了明王,是明王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大哥没了帮手,他以为他就有了胜算!”
安馨点了点头,明白了。
跟她估计的差不多,申国的夺嫡之争,猝不及防地到了她的面前。不过,她半点看热闹的意思都没有,更别用说掺合进去了。
她干脆地拒绝道:“殿下,我力有不逮,帮不上忙。有李公公在,有沿路官府相助,没有别人相助,殿下也能安然回京。”
“李公公受伤了。”福王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来这里等你,也是李公公的主意。你没看见他不在我身边护卫吗?先前他被人引走了,无法及时赶回来,要不是你在”
福王心有余悸地顿了顿,“你也见到了,我的侍卫不可靠,沿途的官兵也征调过,对付刺客并不得力,我若是还有更好的办法,不会来求你出手。”
求?
安馨转动手中的茶盏,她没有感受福王求人的诚意,反倒从其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真的是明王要劫杀福王?不是福王自导自演设计她?
她可没有忘记,在英王府,福王跟李公公师徒两人,连手算计她未逞的事情。她眼见得未必就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一出苦肉计。
其中的利益太大了。
她先前就想清楚了,不管是明王真的派人刺杀福王,还是福王有意设计她,有她作证有人行刺福王,再加上福王受伤中毒事实,兄弟阋墙为世人不耻,为皇家不容,明王难逃一劫。
皇位自然落到了英王的头上,旁边的这位是英王的嫡亲弟弟,为英王上位立下如此功劳,又无心帝位,一生的荣华富贵当然是享用不尽了。
就算万一被明王无罪逃脱了,她跟福王因此绑在了一起,至少在外人看上去,等同于安家跟福王绑在了一起,等于安家是站到了英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