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脱身,他连苦心收买的三流武林门派也舍去了。更不用说为了斩断跟清泉山庄的所有关联,他要舍去更多的银钱,人手和暗棋。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痛难忍。先前他不过是装病,此时他是真的病了。
从今往后,他手上只有府中这点人手,全都摆在明面上,随意动弹不得。不向程家老宅要人,他再想要搅合京中风云,想要自保都不会容易。
程家老宅,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张王牌,还没到争夺大宝的最后时刻,他就要启用它了吗?
他怎么就这么蠢,中了五皇子的计,搭上了平安侯府一张底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算计总算是成功了一半,定远侯汪铭手中的死士也没了。
白白便宜了英王。
他们两个被五皇子算计,损兵折将,你死我活,全都被英王占了便宜。若不是安馨最终没有成为五皇子妃,他这一遭真是终日打雁,反倒被初出茅庐的幼雁啄伤了眼睛。
安国公府还算识相,不敢掺和皇位的争抢,光明正大倒向英王一派。
程越泽畏缩在躺椅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他都不能,也不敢跟明王说。
明王一向光明正大,这一次赈灾,坐镇户部工部殚精竭虑,一心要讨皇上的好,一心要博得朝廷上下的交口称赞。
明王要不是这般上进,他也死了这一条心!
英王样样都比不上明王,要不是占了一个嫡长不,英王占了嫡长又如何?有他在,有程家在,明王就该当仁不让地把皇位抢到手中。
平安侯缓缓地动了动,他一动,房间的暗影中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侯爷,是想要歇息了?”
这一句问话,说的颇为肯定,话音一落,程越泽的身旁出现一个高挑而苗条的身影,浑身裹在黑色的夜行服中,伸手扶住程越泽的胳膊,助他站起身来。
程越泽凝视近在眼前的白皙的面孔,沉声叹息道:“我老了,熬不得夜了,要歇息了。”
那妩媚的女子轻笑出声:“侯爷,我愿去替侯爷训练死士,年之后,照样有得用的人手支应,侯爷放心。”
程越泽长长地叹息一声:“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那女子轻笑一声,扶着程越泽出了书房,回去寝房歇息去了。
跟平安侯一样辗转难眠的人还有定远侯汪铭,他从梦中惊醒,就再也无法入眠。
他把差事办砸了。
诚王离京之前,把在安国公府中留下的后手都交代给了他,是他太过轻信郭尚德和邹怀仁,以为他们两个联手,叶氏一个内宅妇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五皇子和安家的亲事还不能板上钉钉?
特别是三哥儿从护国公回来,对安馨惊为天人,他更是自觉大事已成,把精力集中在了庆国公府和勇毅侯府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郭尚德府中会失窃,那些科举舞弊案的证据,抛出去会要人性命,留在在手中就是死罪。
是他的灵儿长大了,人在病中也能杀伐果断,当即派人要了郭尚德的性命。
郭家那一场大火,郭尚德被烧成了灰,诚王府的死士也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以为死无对证,一场危机总算过去。
叶夫人病了,死了,五皇子和安馨的婚事眼看就要成为泡影,没曾想峰回路转,五皇子居然按捺不住亲自去安国公府见过了安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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