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盛怒之下,誓要追查到底。
散了朝,他独自请见皇上,把安国公患病,和秋敏学连夜出城的消息,一并关联在一处,跪地叩首明白地向申皇献上了安家的忠心。
申皇在这等时候,自然不会拒绝臣子的忠诚,一番称赞抚慰之后,让安志坚出了宫。
安志坚急着去芳华园想要宽他爹的心,想要向他爹认错,他确实知错了。
他爹多次喝骂过他,将一个妇人置于安家之上,先前他并不服气,经过了这两日的事情,他确信他爹是对的,他想要弥补自己先前的过失。
世人都说他爹脾气暴躁易怒,只有他知道,自从他弟一家被魏国公派出的死士截杀之后,他爹无数次地痛悔过他的脾气,后悔对安志国太过严厉。
想当初,不管是他要娶叶芳华,还是他弟要娶暗黑森林的圣女,他爹都拿着鞭子抽过他们,他们兄弟都没有在鞭子下认输,寸步不让逼迫他爹妥协退让。
他们兄弟两人的亲事,都没让他爹省心,要不是他弟一家只剩下了安馨一人,他爹不会纵容他对叶氏心慈手软。
都是他不孝,要不是恰好遇到南宫翎会医术,安馨也不要命地想要救治他爹,他就成了忤逆杀父的罪人。
他爹说得对,像他这样的败家儿子,还不如一把火把安家烧了,免得他拖累了长辈和小辈。
安志坚急匆匆进了芳华园的起居间,见他爹醒着,先屏退了其他人,几步上前,撩开衣袍,直接跪在了他爹的面前。
他俯身在地,对着安国公请罪道:“爹,儿子知错了,给爹请罪,请爹责罚。”
安国公转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儿子,罕有地低声笑了起来:“我责罚你作甚?不管我如何责罚,你照样积习难改。”
“安家在你心中,抵不过一个区区妇人,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养成了这样。”
安志坚的头在地上‘砰砰砰’,一下下地磕碰了起来,“爹,儿子错了,儿子决意痛改前非,绝不再让父亲失望。”
“爹,儿子明白了,先前就不该纵容叶氏左右德哥儿的亲事,助长了叶氏的私心,叶氏胆敢算计安馨的婚事,就是儿子给骄纵出来的,叶氏的过错,一大半该要落在儿子的头上。”
“是儿子糊涂,不该瞒着爹,让学哥儿帮着藏匿叶氏和郭冕,留下欺君罔上的证据,给安家留下抄家灭门的隐患。”
“爹,儿子想明白了,叶氏和郭冕就是死了,人前人后,在儿子的心里都死了。日后,任谁拿这个说事,儿子都不会认。”
“哼,你认不认有何干系?”安修用力地哼了哼,极其疲惫地说道:“人心难测,你送上了这么大的把柄,日后难免被人所制。”
“我先把话搁在这里,你若是跟叶氏一样,妄想因此而左右馨姐儿的婚事,甚至是出卖馨姐儿保下叶氏和郭冕,你猜安馨为了自保会不会对你手软?飞云门为了给你教训,会不会对安家客气?”
“你睁开眼睛好生看看,从诚王染了疫病,诚王妃病倒,到孙彬坠马,到邹侍郎快要病死了,你能看见的地方,谁得罪了安馨能有好下场?”
“你以为秋敏学出人出力,是暗黑森林看重你?哼,以你的能耐,恐怕连叶氏在哪都找不到了?他们如何会把你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