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轻缓地吸着气,将眼中的泪光强忍了下去,端起酒杯来,柔声说道:“来,杯子里的是米酒,馨姐儿也能喝一两杯,昨日你阿爷和大伯没能回来,今日权当是给馨姐儿接风洗尘了。”
大家都端起了酒杯,安国公也说道:“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来陪阿爷喝一杯。”
安馨爽快地笑道:“好。多谢阿爷和大伯母美意,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就陪各位长辈喝一杯了。”
安馨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酒水,酒水入口清甜味道不错,她微微扬起了眉梢,慢慢地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樊夫人见安馨喜欢,待大家都喝完了杯中的酒水,笑着感叹道:“这可不是馨姐儿第一次品尝酒水。”
“当年,你阿爷在你周岁的酒宴上,就用筷子沾了米酒给你尝。那时候,你的小嘴吧嗒得那个响哦,你阿爷私下跟我笑过好多回。”
“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喝了这一杯,不许多喝了。若是把你阿爷的酒虫子勾起来,只怕就要耽误事了。”
“飞姐儿也不许眼馋了,你不能喝,别让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就贪上这杯酒,以后还得好好习武。”
樊夫人一高兴,话就难得地多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安国公放下酒杯,兴致勃勃地问道:“说起习武这事,馨姐儿,你能不能给你未出世的小侄子,找张强身健体的方子,让他一出生就打好根基?”
安馨笑了起来:“这有何难?我写信回去问问大师伯,看他有没有方子?”
她笑眯眯地伸手作势抚摸在身旁穆燕飞的肚子上,开玩笑地说道:“祖母,若是日后我家小侄子太过优秀,飞云门想要收他为徒怎么办?”
“那可不行!”叶夫人出人意料地叫了起来:“飞云门天远地远,我可舍不得。”说罢,她对上众人吃惊的眼神,忽然反应了过来,她勉强地笑道:“馨姐儿一个人在飞云门,我已经舍不得了,再要多去一个,我可真是受不了。”
安志坚淡定地看向叶夫人,和声安慰道:“夫人放心,我们这等人家,若不是机缘巧合,想要去三大仙门并不容易。就算有馨姐儿帮忙,也不行。”
因着有安馨在此,叶夫人又实在是不通气,安国公世子破例地多解释了一句。
平日里,他不是不想要多跟叶夫人说这些,只是叶夫人喜欢捣鼓的不是水粉,就是花草,再不就是琴棋书画,对后宅之外的事情,实在是兴致缺缺。他要是多说两句,叶夫人就会借口头痛,甚至严重到卧床不起。
时日一久,他也不再勉强她,任由叶夫人由着喜好去过日子,顶多在出门应酬的时候,让樊夫人多把叶夫人带在身边便是。
好在,叶夫人在人前倒也是个孝顺的儿媳,又守着后宅不插手爷们事情的规矩,除了一意孤行,瞒着家人定下小儿子的婚事之外,这么些年倒也没有犯下大错。
就算是小儿子的婚事,叶夫人面对夫君的责问,忍不住哭倒在床上,声声抱怨:‘家中长媳已经由着你们的心思定了,德儿的媳妇为何不能找一个能跟我说得上话的?也好在家里陪陪我?’
安志坚自问他这个世子爷,到底是练兵习武的时日更多,确实亏欠夫人良多,这才护着叶夫人,到底是想方设法,让安国公同意叶夫人定下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