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看着剪刀,还没想明白,门就被慕容冢大力的撞开,阿柒被生生撞趴在地上。
“小七?”慕容冢急的一脸的汗,扶起阿柒。
司徒神医看着这两人,说了句冤家,背着手走了。
慕容冢把阿柒抱在怀里,小心的查看她受伤的手问,“还疼吗?刚才有没有撞疼你?是我着急了。”
阿柒毫无生气的摇摇头,目光呆滞。
慕容冢将小七抱上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小七,我知道你自从失忆后变了很多。失忆前你是萧婉,失忆后你是小七,你一直在纠结这两种不同的身份,我现在告诉你,萧婉只是以一个丞相之女的身份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虽然她对我而言是很重要,可是小七远远胜过我的生命,我愿意用一生守护你,我可以放弃一切,那你能不能不要因为一只脚而放弃我呢?你在王妃的手里生死一线时,在老虎口中死里逃生时,你有害怕过吗?
我比你年长十岁,你们说的很多东西我确实看不懂,也听不懂,在我眼里你和楚风一样都是孩子,我曾经问过他,在他那个年龄里他有没有敬畏过什么?或者坚守什么?我没有听到答案。小七,我也想问问你,你敬畏你失而复得的生命吗?你可坚守过对爱情的承诺?这个承诺不是对别人的,是你自己心里答应的,你有吗?我觉得你没有,因为你从来没有认真生活过,包括你说你爱我。
你懂什么是爱吗?爱不是简单的上床睡觉,不是嘴里说句喜欢,说句爱就是爱情了。
生活和爱情一样都需要用时间来堆积,一个连生活都过不好的人,谈什么爱情?连自己生命都不珍惜的人谈什么生活?我说过,不管你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生命,不要辜负那些努力让你活着的人,你做到了吗?一个腿瘸就把你打倒了,一句嘲笑就让你崩溃了,我不明白,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好好活着吗?
父母的早逝确实对你打击太大,让你过早的失去了父母之爱,你在紫青坊的那些年,经历过的那些事都让你严重缺少安全感,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小七,你不要忘了,父母迟早都会离开你的,他们追不上你的脚步,你在长大的同时他们在衰老,而你总是容易把一种爱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不放,一旦他们离去,你就不知所措。难道给你生命的人不在了,你就不能好好活着了?”
阿柒冷冷道,“你不懂,我从来就没得选择,终归只有一条难走的路。”
慕容冢抱紧阿柒,“既然已经在路上了,那就不要退缩,再难走也有我陪着,你不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吗?”
阿柒看着慕容冢,目光闪烁不定,“尽头?不是死路一条吗?”
慕容冢笑笑说,“我们试试看,万一不是呢?”
门外曼陀突然说,“爷,宫里传话太后娘娘病重让您进宫一趟。”
慕容冢眉头紧锁,“谁传的话?”
曼陀,“爷,是陈公公。”
慕容冢低头看着阿柒道,“乖乖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虎谷风和曼陀跟着慕容冢到宫门前,虎谷风说,“王爷,这次并不是皇上召见,单单是太后娘娘生病见您,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慕容冢看了一眼宫门说,“没事,我也该和母后说说这件事了,此次既然不是皇上召见,我见过母后就出来了。”
凤藻宫,太后在打理她的花草,慕容冢径直进来,跪地请安,“孩儿见过母后,听说母后身体抱恙,不知可看过太医?”
太后见到慕容冢甚是高兴,赶紧扶起来说,“无碍,只是懒得理会宫中琐事,躲懒罢了。”
慕容冢坐下,“那母后打发人叫孩儿进宫可是有其他事情要嘱咐?”
太后看着慕容冢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心里五味杂陈,赶紧叫陈公公把早就准备好的吃食拿出来,摆了一桌都是慕容冢喜欢吃的,“快吃,母后想见见自己的孩子还要找理由吗?”
慕容冢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细细品味,永远不变的桂花糕的味道,也是他唯一喜欢吃的甜食。
“还是母后做的桂花糕最好吃。”
太后笑了笑说,“是啊,你最爱吃母后做的桂花糕,别人做的你尝都不尝,从小口味就比较挑剔,也是被我惯的,你那府里如今连个能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有没有考虑再给王府娶一位王妃?”
慕容冢冷冷道,“王妃刚刚过世不久,孩儿实在无心再娶一位。”
太后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你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吗?还是有人绊住了你的心,看谁都不入眼?”
慕容冢道,“孩儿不知母后何意,还请母后明示?”
太后道,“听说王府的柒莫脚瘸了?是暂时瘸呢还是永远的?”
慕容冢愣住,“母后...”
太后凌厉的目光看向慕容冢道,“你还给我装傻吗?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母后都不要了是吗?天下苍生,社稷江山难道没有一个女人重要?”
慕容冢站起身,神情严肃道,“既然母后已经知道了,那孩儿也就直说了。孩儿这次离开和小七没有多大关系,这是孩儿自己的决定,自从孩儿懂事起,就有的事情都被别人安排好,按照别人的要求去做。还没在母后身边学会撒娇就有人告诉孩儿怎么去当一个孝顺的皇子,怎么成为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怎么成为一个小心翼翼的王爷,孩儿都快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母后,孩儿累了,这江山是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的,我离开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后气急站起身指着慕容冢道,“既然你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呢?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你永远看不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以为你离开皇宫,摆脱王爷的身份,你就能潇洒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我告诉你,你不能。你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可能还好点,可你一旦离开,你知道会有多少对你怀恨在心的人制造出多少流言蜚语,那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管真实与否,你都逃不过,你别忘了萧丞相是怎么死的?”
慕容冢镇定的看着太后道,“孩儿与萧丞相不一样。”
太后坚定道,“错,是一样的,在皇上的眼中你们从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能逃到哪里去?更不要说你是为了那个萧婉离开的,皇上会怎么想?你答应他的承诺你还会遵守吗?如果你不遵守,仅凭一条欺君之罪,勤王府就是满门抄斩的结果,这个你想过吗?”
慕容冢冷冷道,“孩儿想过,所以孩儿离开不会带走慕容空,他会留在王府,有他在皇上会放心的。”
太后大惊,气得仪态尽失咆哮道,“混账东西,你是空儿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将襁褓中的孩子当做人质留在王府?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我不敢相信我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儿子。”
慕容冢道,“母后何必生气,您想想就算我在,空儿就能逃过被当做质子的命运吗?皇上喜欢玩互为掣肘的游戏,并乐此不疲,孩儿只是按照皇上的心意做事,他该高兴才是。”
太后冷静下来,坐回榻上道,“那如果是母后不让你走呢?难道母后都留不住你吗?”
慕容冢有些迟疑道,“如今让孩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后,深宫之中,母后的难处孩儿无法分担,宫中的争斗往往都是看不见的,母后选择不理六宫之事确实明智。如此也可保一世安稳,还望母后原谅孩儿的不孝。”
太后看着慕容冢坚定的眼神,失落的挥挥手说,“走吧,不过你记住,那个萧婉会害了你的,你们不是良缘。”
慕容冢离开的背影一顿,径直离开。
刚出了凤藻宫,门口就有小太监在候着,看到慕容冢立马上前跪下说,“勤王殿下,沐殷小殿下请您过去。”
慕容冢目光幽暗,语气更是冰冷道,“本王还有其他事要办,没时间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