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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姨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个头高挑,长得很不错,我很喜欢大姨朴实无华的个性,喜欢与她聊天,听她讲她年轻时的故事。
因为姥姥重男轻女的思想,大姨从来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大姨还是蛮羡慕妈妈的,她那倔强而坚持的性格,让她上了学,还取得了高中毕业的学历,在那个年代算是相当不错了。姥姥要种地,大舅舅要上班,妈妈要上学,照顾弟弟妹妹的担子,大姨就一个人担了起来。随着弟弟妹妹慢慢长大,上学,白天都离开了家。妈妈因为高中毕业,当了老师,也离开了家。在我大学期间,常去大姨家做客,与大姨聊天,大姨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当看到大家都离开家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慌了。”
听大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触挺深的。大姨用自己的青春,照顾了弟弟妹妹,把弟弟妹妹一个个都送了出去,而自己也不再被需要了。那个年代宅在家里,可谓是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最好的可能就是几本书,而对大姨来说和没有是一样的。我能理解,那种不被需要的存在,那种内心的荒芜,那种找不到心灵寄托的感觉,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孤零零一人待在角落,没有人会在意。更有甚者,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当我听到大姨说这句话时,我就想起《茶馆》中常四爷那句,“我爱我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呢?”大姨那句话对我冲击与看到常四爷那句是一样的,就好像在说,“我爱我的家啊,可是谁爱我呢?”
而没有学问,又不懂表达的大姨,唯一用来反抗的,就是哭。妈妈说,大姨年轻的时候特别爱哭,而且成年后,反而更爱哭了。显然,大姨的行为,是不被大家理解的。
姥姥也不希望大姨闲在家里,就同意大姨,让她出去。大姨从乡下到了b县,在一家理发店里当了学徒,学起了理发。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认识了我的大姨爹。大姨爹是个包工头,常去大姨待的那个理发店理发,慢慢两人就走到了一起。见了父母,结了婚。
大姨爹虽然与大姨一样,大字不识一个,但算是比较有钱的,开发地皮,带着工人们包工。在县城,盖了一个小二楼,简单大气。大姨嫁给大姨爹后,就做了家庭主妇,接连为大姨爹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我的大哥哥与小哥哥。大哥哥小哥哥相继上学,大姨爹怕大姨在家寂寞,就买了一只长毛京巴犬送给大姨。我对大姨家的那只狗狗,可谓爱的不得了。大姨很勤快,每次去,狗狗都是雪白雪白的,大姨给它取名,白雪。
大姨嫁人之后,经济上,物质生活上算是兄弟姐妹中最优越的一个。每次去大姨家,总会有好多好吃的,会给我们买糖,买蛋糕。有时候我与姐姐过生日,蛋糕都是大姨买的。我记得最有趣的一次,也是姐姐生日过的最不开心的一次。姐姐生日快到了,大姨正好有什么事来我家,打电话过来。我们就在电话里告诉了大姨,姐姐说,“大姨我周末生日!”我也抢着说,“大姨,周末我姐生日。”周末到了,大姨果然领了一个蛋糕过来,当打开蛋糕的一刻,姐姐傻了眼。蛋糕上写着我的名字,我是笑了。
大姨说,“错了吗?我电话里听着,两个孩子都说是自己生日,我想着小的听话一点不会撒谎,大的调皮可能是故意捣蛋说的。”听了大姨的话,我是笑嗨了。姐姐当时什么表情我没有注意,不过她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应该是张苦瓜脸。
大约在我六岁时,大哥哥结婚了,大姨爹在首府城市a为大哥哥买了婚房。虽然对于大哥哥的婚礼,我没有印象,但怎么说,应该是盛大而热闹的。婚礼时拍了许多照片,那种小的相册,有好几本,大姨更是每张照片洗了好几份,整理成相册,送给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光我家,就有两本。我的大嫂嫂,是个南方姑娘,和我大哥哥一样,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特别是大嫂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美的不可方物。成婚没多久,就有了一个宝宝,也就是我的大侄子。
大姨和大姨爹虽然大字不识,但凭借自己的双手,过着自己的美日子。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二十多年。生活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大姨爹终究还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在我二年级时,大姨家一下子垮了,负债累累。
那时的我小,不太清楚,听大人们说,大姨爹是上当了,被最早的传销骗了。大姨爹与别人签了好多合同,投资了不少钱,想着可以翻好几倍,不光如此,还让自己的朋友也投资了钱,而且自己做了担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