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具在我面前放大,上面雕着一只白色的鸿鹄鸟,鸿鹄奋翼,翔于云间。
我来不及再仔细看下去,这人胆子够大的,采花采到一国公主的寝殿里了?
鼻吸间撞进一股久违的梅香。
这人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对耳环,红梅形状,冰凉的双手托起我的耳垂儿,他把耳环小心地戴在我双耳。
他揭开了下半截面具,白皙清瘦的下半边脸,他缓缓地低头,冰凉的唇落在我吻过我右手中指的指尖。
我知道他是谁了。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起身离开。我想抓住他,却动弹不得,想喊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他消失,我终于只能在心里唤他,师父。
李叔夜!他回来了!可他又如风一般离去。
仅仅停留了那么一会儿,便又远离了我。他到底,在哪儿,在做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我才能动,我提着灯笼在宫里寻了半个晚上,却再也没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梅香。
来无影去无踪,他的神秘,我早就知道,却还是走过了后宫每一条小径,每一处回廊。
我痴痴地想,李叔夜瞧见我这么辛苦地寻他,或许会在我背后弥留那么一下,一下就好,那样我便能感受到他,他的梅香混着梦一次次闯进我的脑海,我却连他一寸衣角都碰不到。
翌日,太医又一次光临宝月宫,我打着喷嚏吩咐春华、秋实送太医离开时,周琦玉又来造访。
“这孩子,真够执着的。”我擤了把鼻涕,缩进被子里,冲着秋实摆摆手。
不见,就是不见。
他想三顾茅庐,我还不愿意做诸葛亮呢!
“昭国王爷是来向殿下辞行的,顺便又送来了礼物。”春华话就是多。
“老规矩,礼物收下,人不见。”
我摆弄起怀里小九,它的四只小肉垫儿简直萌化了我逐渐冷下来的心,我不想再让周琦玉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是!”秋实退了出去。
“唉?”我想了想,觉得不妥,受挫多了也容易打击报复啊,还是不要树敌了吧?
我冲着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的秋实说:“你去传个话,就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秋实犹豫了下,还是出去了。
我揪了揪小九胸前亮如火苗的红毛儿,轻轻挠了下它的肚子,它翻了个身,又溜到了床底下。
我接过春华递过来帕子擦了擦手,与她说道:“你们都是自小伺候我的,就算我出嫁,你们也必是要随行的。难道你们希望和我一同到昭国去吃苦?”
春华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公主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怎么算吃苦呢?”
“谁说他必定会被册封为储君的?谁说太子妃就必定会做皇后的?”年轻!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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