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冷清。
该不是……还在睡吧?
季修年不确定的想到。
不过也是,夏夏是一只那么矜傲优雅的猫,怎么可能像裴向晨那只萨摩一样,一见他回来就围过来转个不停。
估计现在还在猫窝中趴着呢吧。
想起那只鬼精鬼精的猫睡蒙了迷糊的样子,季修年忍不住弯弯唇。
真像。
真像他的小姑娘。
想到屋中躺着的仍然陷入昏迷中的洛盛夏,季修年的眸光冷了冷。
事情他已经叫手下去查了。
但很明显的,有着第三方的势力在插手这件事情,故布了许多疑阵,连他情报网中的人一时半会儿都查不出个头绪来。
这样的能力,单凭一个暴发户洛家和她那个没用的未婚夫的左家是办不到的。
这后面,还有着什么人。
到底是谁?
是谁想要害他的小姑娘?
季修年的眉头轻蹙,如墨般的眸中浮现出阴鸷。
他轻舔唇角,勾出一个嗜血逼仄的弧度。
无论是谁,既然伤了夏夏,就要做好被他千刀万剐的准备!
而现在,就让他先快活一段时间。
季修年周身的气息冷淡了下来,他先是在客厅中转了一圈,没见到夏夏的身影,又到厨房和厕所中都看了看。
都没有夏夏留下的痕迹。
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想到昨晚抱着夏夏睡了一晚上,就沾了一身的猫毛,季修年就感觉头疼。
照夏夏这样下去,估计整个家都得布满它身上的毛。
不过,反正也是裴向晨的房子。
只是也不知道它这么小,是怎么掉出这么多猫毛的。
想起那小小的一团,季修年周身的气场暖了暖。
他轻笑一声。
“这么能掉毛,也没见你掉秃了。”
呸呸呸!
她哪里能掉毛了!
自从季修年回来以后,洛盛夏就下意识的跟在季修年的身后打转,自然也就听见了他口中过的话语。
“让你说我掉毛,那你就好好找找我吧。”
洛盛夏轻哼一声。
她现在仍然是灵魂体的状态,无法变回猫的样子。
她本来还在想如果他回来了却找不到她了怎么办,而她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再变成猫。
就在她翻来覆去的纠结的时候,季修年回来了。
连带着他的这句话。
洛盛夏:“……果然还是让你再找会儿我吧。”
她喃喃。
洛盛夏完全没注意到,或许是为了从季修年的身上感受到温度,下意识里的他很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背后。
季修年的脚步却滞在半空。
墨眸中中闪过一丝疑惑。
刚才的那种感觉……
怎么可能。
他暗中嘲笑自己一下。
他可能是想她想疯了。
怎么办夏夏。
你在不清醒过来,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他淡淡的笑,将视线落向紧闭着房门,也是除了洛盛夏的身体躺着的房间,唯一没有找过的房间了。
季修年一怔。
“该不会还是在睡觉吧?”
不过整个房间真的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安静的……就好像没有人气。
这个念头在季修年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房门的把手被转动,他的视线在房间中扫过。
猫爬架上空空的,倒是床上的被子鼓成起了一小团。
季修年哑然,该不会真的还在睡吧?
“起床了小懒猫。”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小撮一小撮的猫毛。
季修年一下子心神慌乱了起来。
整间屋子都被他找过了,夏夏那间屋子的房门又被他给反锁了,钥匙只有他有,所以那只蠢猫是绝对不可能跑到里面去的。
他动作一下子变得粗鲁了起来,带着连他都未察觉的惶恐和不安。
“夏夏,你在哪?”
他蔷薇花瓣般柔软的唇瓣不断的开合,呼唤着它的名字,期望它只是不小心窝在哪睡着了,又或是在跟他玩捉迷藏,躲够了就会出来了。
可是卧室、厨房、浴室、客厅!
都没有!
他几乎是翻遍了整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他的面庞上涌现出不可抑制的惊怒,“该死,这只蠢猫到底去哪了?”
洛盛夏看到他为她焦急寻找的样子,一开始还为能够见到一向严谨淡漠的他能够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看的津津有味。
可到后来的时候,已经被厚厚的冰层的裹住的心却突然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无论是对原来的她,还是变成猫后的她,他好像都有着一股超乎寻常的纵容与宠溺。
洛盛夏的黑白粉的杏眼中浮现出一丝困惑。
他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洛盛夏两只洁白的脚丫赤裸的站在木地板上,不安的互相上下踩着另一只脚。
季修年立马去调了监控。
可是没有。
监控中没有一个画面有夏夏的身影。
甚至连他那间卧室的门都没有开过。
所以夏夏一定是在里面!
它是被卡到什么地方了吗?还是不小心钻进了床板下面?
季修年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裴向晨。
他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裴向晨打个电话,问问他卧室有什么猫能够钻进去而不容易被找到或者是不好出来的地方吗。
结果没有想到,电话怎么打都没有打通。
“关键时刻人就没影了。”
想起前两天,裴向晨异常的神情和举动,季修年眸中的神色沉了沉。
他又回到了主卧,仔仔细细的把整间卧室又翻找了一遍。
最后呆呆的站在衣柜的面前。
“夏夏,你在哪?”
洛盛夏飘在他身边看着男人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忽然踮起脚从背后环住了男首发
季修年的身子猛的一僵,这种忽然心安和周身涌动着的暖意……
“是夏夏吗?”
虽然季修年说的还是“夏夏”,洛盛夏却奇异的听懂了他指的不是作为猫的自己,而是作为人的自己。
为什么?
我们曾经认识吗?
又或者说,你曾经……是深爱着我的吗?
深爱,把这个词放到凉薄的季修年身上来说可能有点可笑,可她就是这么感觉的。
可她凭什么这么感觉?
她曾经……不也感觉她的父母她的妹妹她的未婚夫是深爱着她的吗?
可是最后呢?
他们给她的又是什么?
连至亲之人给予她的都只有绝望,她又凭什么认为这个男人会带给她温暖?
他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是深爱,夏夏,你是我的命。”
你是我的命。
她是他的命。
洛盛夏垂眸,凌乱的墨色发丝垂下,遮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生命,吗……”
她喃喃,却感觉自己明明已经干涸的眼眶中有些痒痒的,有什么在打转的感觉。
眼前的景物突兀的模糊,一颗晶莹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
左余阳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上流社会的圈子,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
左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病情好转,从刺激中恢复过来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的儿子好好的,他那么优秀,还要继承左家的公司,怎么可能死了!”
而且还是那么窝囊的一种死法。
“你们都是在骗我!骗子!你们是不是想分走我们余阳的家产,所以编了这么一个谎言来骗我?”
到来的警察有些无奈,但是毕竟丧子之痛,他们只能劝慰左母:“我们怎么可能觊觎您儿子的家产,我们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是有人在夜总会里发现了您儿子的尸体,一同在包间里的还有一个特殊服务人员陷入了昏迷。从您儿子的死状来看……”
“你滚!你滚啊!”
左母歇斯底里的将手边的东西朝着他们扔了过去,两位警察没有办法,只得先退出了房间。
门口站着的就是左父。
他就定定的站在门口,像是听到了一切,却什么都没说。
那位警察分明看出,他的瞳孔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神采。
旁边的一位警察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左先生,左太太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左父点点头,声音干涩:“我会安抚好她的情绪的。两位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的话——”
两位警察见状,也不好在这多逗留。
其中一位警察走出没两步,突兀的转身对左父道:“左先生,请您节哀。”
他分明看到他的脊背已经佝偻了下去,整个人也没有了精气神,好像生活的支住一下子被抽走,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左父在门口僵了一会儿,左母还趴在地上哭。
他迈开脚步,朝着左母的身边走了过去。
左母一看来人是他,情绪一下找到了宣泄点,刚刚已经有些减弱的哭声再次肆虐起来。
“老头子,你快说,余阳他没死,他好好的是不是!”
“娟儿,余阳他……”他嗫嚅了几下干涸的唇瓣,那句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余阳他真的死了……”
“你也骗我!连你也骗我!”
左母扑到他身上,狠狠的捶打着他。
锤了一会儿,也不见左父有任何反应,左母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就看见左父的身躯在她的面前轰然倒下。
“不!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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