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
于海接了御批的卷子,双手捧着,交给范景文和堵胤锡。
随后则是解封名姓,两个考官,一人负责大声念出考生的名字和分数,令一人负责核查,而殿中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类似于屏风的四连板,板上贴着榜纸,每念出一个名字和分数,站在榜前的官员立刻就会将其书写在榜纸上。
两科分数加在一起,第一名者,即为隆武新朝的第一位状元。
“王夫之。”
“傅以渐。”
“张煌言。”
一些熟悉的名字,朱慈烺都听到了。
……
大殿之外,学子们正在翘首等待。
而过往不同,过去殿试结束,学子们都得回去等待,谁为状元,谁为榜眼,还得皇帝斟酌、考虑一番,但今日不用。隆武帝特旨,学子们不必离去,在殿前等待结果即可。
今日上午开试,不到中午结束,现在念榜的时间,恰恰就是中午,春日的阳光正是明媚,照在学子的头上,洋洋洒洒,这中间,内监抬来大铁壶,备下小茶碗,学子们但是渴了,可以自己取用,另外还有馒头可充饥,但此种时刻,张榜在即,谁也不觉得饿,学子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侧耳静听殿中的动静,但是听到谁的名字,谁多少分,立刻会掀起一阵小小地骚动。
终于,念分结束了。
随即,几个锦衣卫将屏风榜从殿中抬出,摆在了殿前,任由学子们查看。
学子们立刻就围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第一个看向的就是头甲头名的位置,也就是今次的状元。
湖广王夫之!
第二名,也就是榜眼。
山东傅以渐。
虽然增加了农政和数学,但天资这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即便临时学习,也能胜过很多人。因此,傅以渐还是高中,只不过从状元变成了榜眼。
第三名,南直隶张煌言。
……
殿中。
朱慈烺静静而坐,殿试的成绩出来之后,他十分惊喜,前世里,十五年乡试,湖广第五名,但因为甲申之变,没有能上京参加会试的王夫之,却成了隆武新朝第一个状元,实在令他有点想不到,由此可知,王夫之不但是经世致用的倡议者,也是实践者,就农政和数学来说,他都有相当理解。
更想不到的是,张煌言居然也能中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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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