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庐州已经比刚才平静许多,抢到财物的乱兵已经急急回营了,没有抢到财物的,在郑履祥的威吓和劝说之下,也回去了不少,纵火焚烧,乱兵打家劫舍的情况,正在渐渐缓解中。
杨载福在离着郑履祥五十步距离的地方翻身下马,一个中军模样的人疾步迎上他,小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他讲诉了一遍。
杨载福很是惊奇,兵乱竟然被一个家丁阻止了?这怎么可能?目光看向郑履祥身后的刘志,眼中都是冷笑,忽然大喝一声:“好啊,竟然敢挟持知府大人,来人,给本指挥杀了他!”
“是!”
听到指挥使大人的命令,乱兵们手持刀qiāng往上涌。
“我看谁敢动!”
郑履祥原本坐在椅子上,见乱兵涌来,他立刻就急了,翻身跳上椅子,大吼道:“本官在此,敢擅动者,一律视同谋反!”
乱兵们不敢动了。
刘志站在郑履祥身边,右手紧握短刃,用狼一样的眼睛瞪着周围的乱兵,谁敢上前,他就让谁好看!
“杨载福!”
郑履祥冲杨载福瞪眼,声音都气的哆嗦了:“你真要谋反不成?”
杨载福假装“惶恐”,挥手示意乱兵后退,上前两步抱拳道:“知府大人哪里话?这贼人夹持于你,触犯了大明律,卑职岂能不管?”
“你还知道大明律?你纵容军士在抢夺百姓,就不怕巡抚大人治你的罪吗?”郑履祥怒。
杨载福叹口气,一脸无奈的道:“将士们没有军饷,卑职实在是约束不住啊。”
“立刻带兵回营!”郑履祥嘶吼命令。
杨载福却不奉令,而是看向郑履祥身后的刘志,嘿嘿冷笑:“大人,这贼人杀了我军中五名将士,又夹持于你,犯了众怒,不严加处置,将士们恐怕不会服气,说不定会再次哗变。为了庐州的百姓计,大人最好还是把他交给我。”
“他不是贼人,他是本官的家丁!”郑履祥怒道:“今天如果不是他,你手下的那些乱兵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百姓呢?”
“乱兵犯律,本指挥使自会处理,不劳他这个贼人越俎代庖!一是一,二是二,这贼人必须处置,不然卑职无法向兄弟们交代!”杨载福一步不让。
郑履祥知道杨载福想要什么,强忍着怒气,放缓声调:“杨指挥,你立刻带兵回营,拖欠的军饷,本官会想办法帮你解决!”明知道杨载福是主谋,郑履祥却也无可奈何,这种情况下,只能忍着怒气先让杨载福带兵回营,免得军士在街道上再发生哗变。
“那他呢?”杨载福盯着刘志。
郑履祥咬咬牙:“今日之事,巡抚大人问起,本官会为指挥使周旋。”
杨载福笑了,这才是他的目的。深知郑履祥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书呆子,也就不再为难,向郑履祥深深一躬:“谢大人的体谅,卑职这就带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