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又一张天罚令出现了!
王烁连忙将两将天罚令放在一起对比,那当头三个红色大字“天罚令”,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但是纸张和其他的字迹,并不相同。
“将军,天罚令这三个字,应该是用雕板印上去的。”崔敬说道。
“受刑者,郑意娘。”王烁拿着天罚令念道,“罪名:包庇纵容,滥杀无辜。”
崔敬连忙问那不良人,“郑意娘是什么人?”
“郑意娘,是家住升平坊的一个年轻寡妇。”不良人答道,“她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女。她亡夫虽然给她留了一点钱,但她好赌很快就败光了。于是她就在自己家里做私娼,以此维生。冯叙是与她相好的姘头。”
王烁道:“这个郑意娘的受刑罪名有一项与冯叙相同,滥杀无辜。之前还有包庇纵容。照此估计,她很有可能对冯叙的这一罪行,颇为知情,甚至有所参与。”
崔敬点了点头,又问那不良人,“你是因为调查冯叙,才查到了这个郑意娘?”
“回崔都尉,正是。”不良人道,“属下找到她家里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死状及现场与冯叙类似,墙上也有那八个血字——龚行天罚,赫赫明明!”
王烁一挥手,“去现场!”
很快,王烁就带着赵无疾与崔敬及卫队人等,赶到了升平坊的案发现场。
这里已经有武侯在封锁了,一些不良人在现场堪察,验尸的仵作也赶到了。
为了不影响他们调查取证,王烁先没有进去,而是找武侯打听了一下,有关郑意娘的事情。
武侯就像是驻守里坊的“片儿警”,对本坊的事情一般都比较的熟悉。
他们告诉王烁,这个郑意娘是家中独女,从小死了父亲,母亲又管不住她。在没成亲之前就出了名的水性杨花,没少勾搭男人。后来为了图财,她嫁给了一个挺有钱的丧妻老头儿,给人家老头做了续弦。
只消过了两年,那老头就死了。
郑意娘拿着老头留下的钱,潇洒快活了不到两年,就把家产输得精光。然后她就做了私娼,往来结交的多半都是一些地痞无赖,相好的不少。以往,她也因为偷盗一类的小案进过班房。
但要说到“滥杀无辜”,这些武侯们就不大清楚了。
王烁听完,啧啧的暗叹:大唐的女人,真够奔放的。这个郑意娘,很有那么一点现代都市古惑女的味道。
待仵作验完尸,不良人也调查取证完毕之后,王烁才与崔敬两人走进了案发现场:郑意娘的闺房。
当然,这里也是她的“工作室”。房里公然就摆着几双完全不同的男人鞋子。
郑意娘的尸首,就平躺在榻上。满脸是血,榻上也流了不少。
仵作说,伤口就只有一处,眉心一剑刺入,致命伤。
“眉心?”王烁凑近看了看,确实是两条眉毛的正中央。
那一剑刺得叫一个准,正正当当不偏不倚,就像是精密仪器事先测量好了的。
“凶器,应该是一把短剑。”崔敬看了片刻之后,说道,“宽约一寸,长不过两尺。凶手对自己的剑术极其自信。”
“凶手,确实是一位用剑的高手。”仵作答道,“在下根据尸体的现状推测,案发应该是在昨夜的亥时到子时左右。那正是夜色最为深沉的时候。就算是掌了灯,一般人也很难把剑刺得这么准。”
“的确是个,用剑的绝顶高手。”崔敬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认真的对王烁道,“将军,那个冯叙也是这么死的。一剑正中眉心,连伤口的大小与形状都是相似。”
“墙上的字呢?”
崔敬认真看了一阵,“颇为相似。”
王烁眉点了点头,“但是,那两张天罚令上面的墨字字迹,经过我们的认比对,并不相同。所用纸张,也不相同。”
“这意味着……”崔敬深吸了一口气,“凶手,还有帮凶?”
王烁问道:“冯叙,是昨天白天被人杀于东市,对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傍晚,临近散班歇市的时分。”崔敬道,“有人去找冯叙一起去赌钱,在他家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当时他身上还在往外流血,应该是刚死。”
“一个傍晚,一个深夜。一个东市,一个升平坊。”王烁道,“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他倒是来得及,但一定会很赶很匆忙。这样的仓促与匆忙,与他们谋定而后动的做案手法,并不相符。”
崔敬皱了皱眉,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这两位死者,是被两名凶手所杀?”
“我只是推测。”王烁看向那名仵作,“证据,找他。”
“属下会将尸体带回,详作堪察。”仵作叉手拜道,“如果是两名凶手所为,就算是一样精准的剑法、用的同样制式的兵器,但刺出的伤口也总会有所差异。这需要剖尸,才能得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