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旁边的一名少女当场不干了,“你们两个争夫君,可别扯上我!……我还未曾及笄呢!”
薛画眉,还只有十四岁,是众女当中年纪最小的。其父薛履谦出身于河东薛氏,娶了圣人第二十三女乐城公主为妻。有唐一代河东薛氏出了不少的驸马,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薛绍。
“什么未曾及笄,就属你最上心了!”韦幼娘笑嘻嘻的道,“我们最多只有父兄出面,去试着谈了一谈。你倒好,早就亲自上门,去找子宁先生的夫人刺探过消息了!”
众女都笑了起来,萧佩仙补得一手好刀,笑道:“那没办法,子宁先生的妻子萧夫人,可是画眉抚筝的授业恩师!”
“你们、你们,合起来欺负我!”薛画眉也急了,急中生智小声道,“其实我们争来争去的都没用,你们看……”
说罢,薛画眉就悄悄的指了一指,独自一人站在旁边的另一名女子。
和她们这些彩衣缤纷、珠光宝气的贵族少女们不同的是,那名女子穿着一身笔挺爽利的金白色男儿胡服,金冠束发腰系玉带,悬玉佩挂宝剑,神色清冷眼神犀利,俨然一副巾帼不让须眉之姿。
“你们不用编排于我。”胡服女子转过身来,五官玲珑丽质天成,未施脂粉面带微笑,“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表姐,那你来干什么呢?”薛画眉笑嘻嘻的问道。
“还不是你这位小表妹盛情难却,叫我来替你参谋一番?”胡服女子笑道。
一众少女顿时笑作一团。
“哎呀,暴露了、暴露了!”
“画眉,当真是春心荡漾喽!”
“小小年纪未曾及笄,你羞也不羞?”
“表姐,你、你栽害于我!”薛画眉大窘,急切叫了起来,“一会儿我就去找舅舅告状,让他打你屁股!”
“有本事,你就来呀!”胡服女子笑而说道,突然一指街中,“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众女挤到楼边看过去,果然见到,王烁正扭头朝钟鼓楼这边看了过来。
沿街数十幢钟鼓楼,上面基本上只有值戍的军士。唯独这一幢上面有几个五颜六色的身影,王烁一路都在观望长安的街市景观,想要不发现想必也难。
“咦,好像长得还算不错!”
“就是稍稍有一点黑!”
“他个子应该挺高的,那腰背还真是十分挺拔呀!”
“我听说他可是名符其实的将门虎子,冲锋陷阵很厉害的!”
“舞刀弄枪算什么本事?诗赋文章才是真才实学!”
王烁这一扭头,立刻引发了众女子一阵叽叽喳喳的品头论足。
薛画眉见她表姐一言不发,连忙问道:“表姐,你看怎样?”
“皮囊何足道哉?”胡服女子微微凝眸看着王烁,淡然道:“舞刀弄枪也好,诗赋文章也罢……最重要的,还是要能成事!”
“成事?”众女子都感愕然。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出身名门、样貌出众的公子。”胡服女子道,“但却没有几个敢于担当,能为大唐朝廷和天下百姓干些实事。飞鹰走马吟风弄月,媚上欺下醉生梦死……如此而已!”
“这个王烁,不是打下了石堡城,立下了赫赫战功吗?”
胡服女子摇了摇头,面带微笑,“当真,是他打下来的么?”
“这还能有假?”
“他父亲,可是王忠嗣。”胡服女子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要塞,是大唐第一名将王忠嗣打不下来的。但他儿子王烁人称河西小霸王,不过是河陇一带鼎鼎大名的纨绔膏梁。现在,你们还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