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敦没有回内院换衣裳,他随时可能要出门去体察,所以衙门后面的小憩之地也有他的便袍,很快就换了回来。和夜摇光一道出了衙门的大门,却没有想到唐氏竟然等在门口。
这一见面,瞬间就尴尬了。夜摇光心里莫名一沉,秦敦既然说了她已经离开,唐氏还在这里等,那是笃定她还在,这说明唐氏在衙门内安排了眼线,虽然夜摇光不排斥女人管男人的公事,但那也得是有能耐,心思正的女人,唐氏明显不是那一类。
秦敦也不傻,他立刻就想到这一点,脸色就更加的难堪。
倒是唐氏看到夜摇光,立刻抱着秦珩走上前:“灼华姐姐,我听闻你来寻老爷辞行,特意在家中备了些薄酒,时辰也不早,灼华姐姐不如用了膳,再歇息一宿,明早再启程?”
只字不提秦敦说夜摇光已经走的话。
“我想尝一尝长青县的再临阁到底比不比得上我们当年在书院读书时的源味楼。”夜摇光直接拒绝,“已经订了桌子,我有些话也得单独私下吩咐敦子,嫂夫人一番好意就心领了,来日方长,日后总能再聚。”
“再临阁啊,是个好地方。”岂料唐氏完全听不出夜摇光不愿和她一道用膳的意图,目光微亮,“我也许久未去,灼华姐姐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得罪了不少人,正想着抓他的事儿做章,灼华姐姐孤身与老爷去闲谈,我们老爷倒是无所谓,妾身恐那些不明就里之人传些闲言碎语,妨害了灼华姐姐的名声。妾身带着珩哥儿随老爷和灼华姐姐一道,灼华姐姐有何话只管对老爷说,妾身和珩哥儿自然不会泄露。”
穿着一身男装的夜摇光顿时一阵无语。
若是之前她还想给唐氏留一点颜面,那么这会儿就真是的有些反胃,她最厌恶的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
“嫂夫人能看得出我是女儿身么?”夜摇光直白的问道。
唐氏因为夜摇光这样不给她脸面有些不愉,但情绪也只是眼底一闪而过,她正待开口,秦敦当先一步:“来人,天色不早。将夫人和少爷送回内衙,别让少爷着凉,这身子骨才好不久。莫要因为照料不经心,反而怨怪其他。”
唐氏脸色一白,秦敦就和夜摇光离开。原本秦敦的好心情就因为这个插曲而变得极其糟糕,和夜摇光到了再临阁,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个劲的和闷酒。
等他三杯下肚,再举杯的时候,夜摇光用筷子按住了他的杯沿:“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借酒消愁。你连青山村就能够改变,还惧改变不了其他?”
“我还真改变不了她。”秦敦握着杯子苦笑,“她以前不是这样”
说着秦敦的目光有一丝犹疑一丝怅然一丝恍惚。唐氏生在太原,是他们同书院所有人的妻子里,她唯一算是没有把关,甚至秦敦大婚前都没有见过的人,就算是秦敦大婚,因着当时她和温亭湛打算远游,也只是来去匆匆,却没有想到唐氏的为人实在是
如果她当真是为了秦敦委屈,夜摇光还不会这么反感,很明显夜摇光看出来她是起了攀比之心,为了这个甚至连儿子都利用。
“未成婚之前,她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秦敦声音有些黯然。
“人心隔肚皮,你未必看得清。”夜摇光叹了一声,“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被勉强自己去改变她,在她面前多保持些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