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而且最让他恐怖的是，对方那个该死的白脸小子打出来的拳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能将气劲直接打入进自己的体内了。
与五官，咽喉，心脏，下阴等要害和支撑身体的重要肢体关节部位遭受的打击不同。那种打击所带来的伤害是直接的，是看得见的伤害。
比如被爆掉的眼睛，打烂的耳朵，后背和肩头被撕开的肌肉，断裂的胸肋，错开拗断的挠骨。
而被拳掌拍打进体内的劲气就像是一条条最阴险的毒蛇，伤的直接是根本，掳取的也是最直接的生命力。
打出去拳，肘，膝，腿都没有达到攻击位置，就被压制，甚至刚要有所动作，那些可恶的劲气就已经抢先一步崩散了劲道，软塌塌地不得不偏离攻击方向，打到虚处，露出空门，接着就遭到了如同几十块巨石撞击般的连续打击。
再怎么坚韧的躯体也扛不住内外同时所带来的伤害。内脏破裂，移位，骨架被越打越散。
黑衣人感觉自己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动作越来越迟缓，攻击力道也失去了该有的犀利。渐渐地，好像变成了人型靶子，任由对方拳打脚踢。
疼痛感觉的消失，迅速袭来的肢体麻木感，黑衣人眼前甚至幻现出了童年时，在堆满垃圾的黑暗巷子口，为了抢夺别人丢弃的面包与野狗厮打的情景。这段记忆应该忘记了才对，怎么又出现了？
他知道，人死的时候，会随机出现一段过往的记忆，有好的，也有坏的，但都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段经历。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原来，我要死了啊……
该死的人类记忆……
记忆中的场景消失，瞬间被黑暗笼罩。
黑衣人的身体直挺挺地后倒在地。到死时，他残存下来的那只眼睛都是睁着的。不知道这叫不叫死不瞑目。
楚凡慢慢收回击碎黑衣人咽喉的拳头。因为大部分指骨骨折断裂，两只拳头都肿成了馒头。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死撑。此刻，身体上的麻木，疲累，双拳的钻心疼痛参杂着袭来，他脱力跪地。拳头不小心触碰到地面，疼的他立刻闷哼一声，头冒冷汗。死咬着牙关，面色泛青，脸上肌肉直哆嗦。
“老……楚……呼呼……你的手没……没事？”刘洋也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儿，脸sè泛青地慢慢蹲下，手捂着肋下，那里断掉了至少三根肋骨。身体微微有个小动作，都疼得钻心。
“没事，指骨骨折，你呢？”楚凡急喘了几口气，道。
刘洋咬着牙，面部肌肉绷紧，鼻孔吸着凉气，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肋下，道：“这下亏大了，也不知道这场架打得值不值，呶，这里估计断了两三根。不过，呵呵……”
没等刘洋继续开口，楚凡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坚难地挤出几丝笑意，道：“不用说了。我知道，恭喜了。”
“呵呵，终于掌握了一些不知道怎么来的技能了……嘶嘶，真他妈疼啊！不过，老楚啊，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楚凡看了眼躺在两三米外的那具黑衣人的尸体，道：“最后关头要不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拍出去的劲道影响了他动作，破坏了他身体内部组织结构，现在可能还干不掉他。这一战，你是首功。”
“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关键时刻领悟了一些东西。看样子，如果多来几场像今天这样的生死战，打通全身，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咱们得赶紧撤。正事儿办完了。按套路，警察该出现了。”楚凡艰难地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