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红发少年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打出去了多少掌，体力也有了要枯竭见底的趋势。头发完全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贴在头顶额间，身上也早已是汗流浃背，浸透衣衫了。
按说对方的内脏骨骼早就应该被打烂的不成样子了才对。可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虎虎有力。
红发少年脚步开始变得有些迟缓，黑衣人抓在手里的那只胳膊早就打烂，不知撇哪儿去了。拳头有好几次都是擦着红发少年的身体过去的，都能感觉到那能撕裂皮肤的拳风。
终于，又在拳掌交加，打出去几百下之后，黑衣人忽然间不动了。拳头临红发少年的面门不到一毫米，红发少年的拳头也抵在了对方的心口。黑衣人的双目依旧红的瘆人，浑身上下全是血。好像没有了呼吸，死盯着红发少年。
红发少年也好不到哪儿去，胸膛急剧起伏，脸孔涨红滚烫，脑门太阳穴处凸起的青筋直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脸身上也被淋的血迹斑斑。眼睛虽然带着疲惫，但依旧清澈冷冽。
僵持而立的两个人像是木桩子，对面站着一动不动。
“你不错我不该来更不该遇到你！”黑衣人每吐出一个字，就会吐出一口带着块状物的血液，身体也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整句话说完，身体已经恢复原本正常大小。然后依旧伸着拳头，身体直挺挺地后倒在地。到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拳头也一直伸着。
扑通，红发少年也脱力地坐在了地上。这一战，可是他觉醒以来打得最艰苦的一战。相对的危险性上差了点，但是艰难程度要高上不少。
艰难地抬起双臂，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掌，长吁口气。
呜呜，远远地听见警车鸣叫。隐约地能看到闪烁的红蓝光芒。
真像是电视剧。大事儿都搞定了。警察才出现。
“小兄弟……你走吧……这里我……我来善后……”大飞微弱的声音在红发少年身后响起。
“还没死？”
“咳咳……飞爷我是真汉子……没那么容易死……只是啊……可惜了我这些兄弟……”
“放心吧，他们都还有口气，送医院还能捡回条命。”
“真……真的？”大飞意似不信，微弱的声音当中有激动还有惊喜。
“真的。”红发少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目光扫视着周围，遍地坑洼、裂痕和地缝，跟地震后的场景差不多。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两具黑衣人的尸体上。
行凶作恶的鬼物被牠制裁清除掉了，但这里是人间界。
现在这局面，如果等到警察来，难免会有麻烦。所以红发少年也没跟大飞客气，拍拍屁股的土灰，抬脚就走。走了三四米，大飞那好像是卯足了力气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谢谢！”
红发少年脚步没停，头也没回，抬手朝后面摆了摆，速度加快，很快消失在街头拐角处。
大飞躺在那里，想动都难，两条胳膊都断了两三截，肋骨最起码断了五根，鼻梁骨塌陷，五脏移位，估计还有内出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红发少年摆手他们没看到，但也知道对方没把他的谢意放在心上。当时眼角余光只模糊地看到了对方一个背影。听声音，能判断出对方年纪应该不大，很年轻。
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神智也渐渐迷糊了，“飞爷是真爷们真汉子，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