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这场热闹,长安城人尽皆知。
深得太子信任的容宿容四爷,不知何故开罪太子,竟然被殿下公然罚跪在东宫廊下,路过的官员內侍宫婢尽皆知晓。
这不亚于是当众打了容宿的脸呐!
可偏偏一贯强势的容宿竟生生忍了这口气,非但不想法子起身,还跪得一本正经。
顿时四方猜测频生。
有人说是容宿记着贵妃娘娘从前的恩情,想求殿下救人,但殿下不许,所以才让容宿跪着冷静冷静。
但这个猜测很快被大多数人否定,且不说容宿一介枭雄会不会因一个姑母得罪秦绍和皇帝,就单说因此就罚跪的事就不靠谱。
可取代这种说法的另一个理由更扯淡。
长安城从前就飘荡过秦绍和李兆信不清不楚的传说,秦综还曾泄露过,秦绍和高丽世子及容王四子三人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如今李兆信已死,就剩两人这话本子还不传飞了。
加上最近东宫最大的事就是太子要完婚,而容宿恰逢此时受罚,秦绍还让他想清楚,一个痴情四爷无情郎的故事就这么疯传起来,简直让人不浮想联翩都不行。
当然,秦绍和容宿此时还不知道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是怎么编排两人的“绝美爱情”故事的。
容宿只在外头跪着,秦绍则窝在屋里喝闷酒。
宗遥守在一旁,看着秦绍一杯一杯得灌,心就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殿下,别喝了。”他攥住酒杯,秦绍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让开。”
宗遥咬着牙关:“殿下越喝,不就越证明心里有他。”
“放肆!”这话可是触动秦绍的逆鳞了。
她红着脸颊衬得脸蛋分外白皙,顶着金黄宝冠画着英挺剑眉像画册里走出的娇贵俏公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敢拦着我,都想跟朕作对吗!”
秦绍嘴皮子一秃噜不要紧,可把宗遥吓得腿一软滑跪在地。
所幸他知道秦绍饮酒怕泄露身份,早就关好门窗,遣散侍卫,只留自己一人伺候,这句大不敬的话并没有传进第三双耳朵。
“殿下,您就先让他回去吧,这已经快三个时辰了。”宗遥劝道。
并非他心疼容宿,而是觉得这样闹下去,不好收场,只怕现在满长安都知道这件事了。
皇帝那头,恐都已经惊动。
“不许!不许!”秦绍手一滑,酒盅咕噜咕噜滚落在地,洒了一身酒的她像个孩子一样扯着衣襟,呆呆地看向宗遥。
宗遥苦笑:“殿下快进内殿,我帮殿下换身干净衣裳。”
秦绍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绕过屏风进了内殿。
宗遥翻出一套干净常服,那边秦绍已经觉得不舒服,自己扯掉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