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什么姑姑?!不委屈旁人就委屈郡主。总要有人受委屈。你倒是想委屈谁!?”
椎奴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角教训:“才在宫外待了几天?刻在骨子里的规矩都要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这,太后还指望你教导郡主?!我回去就跟皇后娘娘借尚仪局的老嬷嬷去!”
又新被骂得羞惭无地,只有低着头唯唯称是。
最后萧韵是哭着离开永泰坊的。
寇连不放心,索性把他塞进马车,自己亲自赶车把他送回了萧家。
“你们都欺负我!”萧韵在马车里哭了一路,一边哭还一边在大街上控诉寇连。
“咳!小公子,您可别冤枉我们啊!谁敢跟太后抢人啊?她老人家一辈子膝下空虚,老了老了见着我们我们郡主娘娘了。
“您也想想,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小娘子有我们郡主这么会吃会玩、会说会哄人的?太后娘娘心里怕是巴不得今天就留了郡主不教她出宫了呢!
“这怎么能算是欺负您呢?您往后还有多长的日子?太后娘娘还有多长”
说到这里,寇连忙噎住声音,回手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转了话题:
“至于说让您好生回国子监读书的事,这不是为了您好?我们可都知道,您跟萧节度使打了赌,若是拿不到三甲就必须要立即回幽州,一步再不离开。
“若果然如此,您在京城浪费这三年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赶紧早些回去,把家里的事务都熟悉起来。我说的对吧?”
萧韵趴在马车的座子上,攥着拳头捶板壁,哭得有苦说不出。
到了地方,把萧韵搁下,寇连飞也似地逃了。
萧韵一路抹着眼泪嚎啕着,一心只想赶紧告诉萧寒,让他给自己出气。
府里的护卫们上来拦他,委婉相劝:“您这样子,不要急坏了二十二郎?他那里还忙,不如您先去梳洗换件衣服”
“你们当我酒还没醒么?!我梳洗什么?换什么衣服?我又没爬树上房,又没被罚跪,我需要换的哪门子的衣服?!”
萧韵大吵大闹,推开侍卫们,闯进了萧寒的书房。
“寒哥”可还没等他一声叫完,小厮阿寻忙的上前,先竖了个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隔着阿寻的肩膀,萧韵歪头往里看。
只见房里本来卷起插在汝窑大肚平中的舆图,被直接铺了地上,而萧寒,披头散发,满眼都是红血丝,跪在舆图上,一点一点地查看着、记录着、思索着,满面凝重。
萧韵抹一把泪,把委屈地瘪出一条日出东方弧线的嘴唇重新摆放好,吸吸鼻子,退后两步,小声问:“寒哥这是怎么了?”
阿寻拉了他再走开两步,轻轻地把书房门掩好,看看左右无人,方压低了声音悄悄告诉他:
“出大事儿了寒亭里出了内贼。历年雅集的名单流出去了
“二十二郎整宿都没睡,虽然各地都安排了人下去,但总归还是有些扫尾的事情要做。二十二郎推演许久,说中间还是缺了一环”
阿寻又看了看左右,轻声道:“就像是当年您中毒那件事,中间始终都缺着一环,一样”
萧韵张大了嘴,诧异之极:“寒哥主持寒亭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出过这样莫名的乱子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能”
“不用您。”阿寻哄孩子一般打断他,笑着推他走,“二十二郎都安排好了,如今就是坐等,然后随机应变罢了。您去玩吧。不是说四小娘子要封公主郡主了?您去找她玩吧!”
萧韵的脸色,越发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