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李长贵在母亲回来听说了傅家捕鱼的事后,立即让媳妇烙了杂面饼子,将鱼篓下到了小河里了。
母亲和孩子们日常也吃不到好的,能够捞些鱼打打牙祭,当然是件高兴的事儿。
“唉,这傅松家的心眼还挺好,也知道好歹,知道谁远谁近。”李奶奶感叹道。
当初借给傅家银子,也是因为傅家真的很可怜,自家跟傅家关系历来亲近,不好拒绝。再说李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能拿出一两银子来,已经是李家一半的家底了。
“会不会影响傅家赚钱啊?”张枣花担心的问。
毕竟傅家指望着这些鱼糊口,傅家的小媳妇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呢,自家也不是非得吃那口鱼虾不可。她虽然也想让孩子和老人打打牙祭,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得劲儿。
王山杏看了在炕上玩耍的儿子铁蛋一眼,想要说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
她虽然也很可怜傅家,但能让儿子吃上新鲜的鱼,她还是很高兴的,也不会像婆婆似的有负疚感。那河里的鱼虾也不是傅家的,是整个靠山屯的,傅家能捕鱼,别人家自然也可以。
“没事儿,咱家的鱼篓距离傅家屋后的水面还远的很。”李长贵看了自家善良的媳妇一眼,安抚道,“再说,傅松家的既然开了口,咱要不去捕鱼好像有些外道似的,不太好。”
”别担心,咱家捕鱼是为了家里吃个新鲜,不会卖去镇里抢傅家赚钱的生路。”李奶奶却很高兴的看了媳妇一眼,开解道。
当初给儿子求娶张枣花,就是因为这个媳妇心地善良,禀性忠厚,真是娶对人了!一个好的媳妇能影响家族三代人,李家的后代子孙也能在耳濡目染之下受其影响,有一个好的家风。
李长贵欣慰的看了媳妇一眼,进一步解释道:“咱家和傅家啥关系?全靠山屯都知道,咋会抢傅家的财路呢?咱也不是总下鱼篓,隔几天才下一次呢。”
张枣花不好意思的看了婆婆和丈夫一眼,不再吭声了。
而在张家,聚集在张老爷子屋里的张家人,除了在镇里的老四一家和大房二小子张松海之外,几乎一名不少,都在这里了,将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新媳妇们只好躲了出去,在堂屋里坐下了。
张家人关注的重点却不是傅家赚了钱,而是另一番议论和打算。
因为白天薛一梅出事时,张家男人大都不在家,出门或买生猪、或去镇里了,家里也只有几个小孙子出去看了热闹,回来学说马氏才知道了。
此刻,精神矍铄的张老爷子听了大媳妇马氏学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后,气定神闲的转动着手里两个圆圆的泛着寒光的铁球,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下首坐着的大孙子张松源说:“以后晚睡一会儿,去傅家左近走走,别让不开眼的畜生惊扰了几个孩子。”
“他敢!”本来坐在炕头上哄着几个小孙子玩的老太太高氏一听,眼睛一瞪,原本慈祥的老太太,周身立即被一股杀气所笼罩,屋子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和肃杀起来。
“带着口袋和棍棒,如果有人敢去傅家送死,就给我狠狠打!真当傅家是软柿子是咋地?啥杂碎都敢去捏一捏,张家还在这里呢,把张家当死人呐?你们也别啥都怕,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我们张家也能顶住!我还就不信了,我看他们谁敢在我们张家的地盘撒野,惹急了我,我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