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叶凌月之后,血迟返回了营地。
营帐内,夜北溟依旧是负手而立,仿佛泥塑一般。
“人已经走了,你还真是残忍,也不去送送。你到底与她说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神哭。”
血迟没好气道。
叶凌月那般坚强的人,在面对邪神时,她未曾落泪。
在孤身一人奋战时,她也不曾退却。
唯独在面对至亲之人时,她才会受伤。
“残忍,血迟,你可见过真正的残忍?”
夜北溟轻哼了一声。
变得残忍,只因他要保护妻女。
一个,是他此生牵手,永不放弃的伴侣。
另一个,是他一心呵护的爱女,他愿意为其流尽最后一滴血。
血迟没有作答。
他怎会没有见过真正的残忍。
他幼年不幸,亲眼目睹,至亲之人,被人屠戮,家破人亡。
他流离失所多年,加入了天魔廷,一心学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报仇。
可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报仇,他甚至连三十三天,都无法前往。
“你以为,死和冷漠就是最残忍的事?这世上,最残忍的是生离。是明明知道,你的至亲至爱之人将会遭遇非人的待遇,生不如死,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所谓的天命。”
夜北溟厉声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不甘和怨恨。
那一刻的夜北溟,让血迟都不不寒而栗。
他面目扭曲,从不显山露水的脸上,只有恨。
“夜殿,你到底是难道说,女神她会发生什么事?”
血迟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罢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先行退下,我想静一静。”
夜北溟疲惫地闭上了眼。
血迟一脸的纳闷,退了出来。
血迟对于叶凌月的关心,夜北溟很是清楚。
只是夜北溟不想世上,再多一个夜凌日。
阿日已经牺牲了,他不想再因为所谓的天命,再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夜北溟闭着眼,脑海中,回荡着叶凌月离开前,发红的眼眶。
叶凌月的脸渐渐模糊,在夜北溟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那是一张,和叶凌月有几分神似的脸。
只是那张脸上,没有女性的柔美,更多的是男子的阳刚。
“阿日,若是你知道这世上有种魔功,可以保护你的阿姐,救回你的娘亲,但它需舍弃七情六欲,甚至六亲不认,你可会学?”
那一日,当浑身是伤的儿子阿日被带到了他的面前时,父子两良久没有一句话。
夜凌日没有质问,夜北溟为何会加入异魔。
他也没有询问,为何夜北溟会如此绝情。
夜北溟望着夜凌日,第一句话,却是如此。
夜凌日抬起了头,英俊的脸上,没有半丝吃惊。
“爹爹,你成为异魔,是因为阿姐还是娘亲?”
哪怕是亲眼见到了夜北溟,置身在魔兵寨内,夜凌日不相信,自己的爹爹会真的背叛了神族。
“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