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死后,那无数个夜晚,男人清朗的笑声犹如梦靥般,怎么也挥之不去。
残阳刃轻嗤一声,划破了夜凌光的脖颈。
新鲜人血的气味,让秦小川的眼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片。
秦小川怒吼了一声,甩开了夜凌光的手,手中的残阳刃一个反转,竟是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
这一刻,秦川侯竟是完全无法自控。
他身体内,属于秦小川的最后一点魂魄之力,在目睹他伤了夜凌光之后,就如发了疯似的,想要杀了自己。
这一刺,正对准了心脏。
夜凌光没想到秦小川会突然有如此举动。
看到残阳刃斩向秦小川的脖颈时,他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飞身而上,徒手握住了那把残阳刃。
剧疼袭来,夜凌光的手鲜血淋淋。
秦小川脸色一沉,心底一阵异样之感浮上心头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夜凌光咳出了几口血来。
“你”
秦小川紧了紧手,体内的魔力起伏不定,残阳刃上,夜凌光的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再看看夜凌光的手,那双本该属于医者的手,已经是骨肉模糊。
那双手秦小川眼眸一沉,体内的魔力如退潮般退去。
手中的残阳刃瞬间溃散开。
“怎么,不杀我了?”
夜凌光淡然一笑,他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当惯了医者,他对于自己的伤势很清楚。
方才秦小川那一掌,震断了他几根骨头,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伤,最严重的是他的手。
他自小学医,一双手可谓是医者最重要的东西。
可方才残阳刃割断了他的多根筋脉,就算是娘亲云笙亲临,施展神农医术,只怕也只能让他恢复了五六成。
如实能够侥幸不死,他这双手只怕也无法再行医救人了。
一想到这里,夜凌光不禁心灰意冷。
他少时入医道,倒不是有多喜欢行医济世,只因外人对于娘亲云笙的一番评价。
医佛也,掌生控死。
夜家三姐弟中,凌日是天生的学武好手,他继承父亲夜北溟的衣钵再合适不过。
阿姐叶夜凌月体弱多病,夜凌光学医,一心就想替阿姐治病。
奈何学到了今时今日,也帮不上阿姐什么忙,倒是靠着这一身的医术,在神界拥有了一席之地。
可这一席之地,对于夜凌光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夜凌光对于所谓的医术,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游戏心态。
直到今日,双手被废,他才有了一丝丝失落之感。
“为何要夺下我的刀刃。”
秦小川沙哑着声音。
“只是不想让你的血,污了我的眼罢了。”
夜凌光也说不上为什么。
在他初遇秦小川时,他讨厌透了这个傻大个。
对方像是无头苍蝇那样,每天缠着他。
他早知眼前的人,不是秦小川。
至少不是那个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秦小川,可看着那把刀刃刺向秦小川心脏的那一刻时,他下意识就握住了残阳刃。
仿佛不握住那把刀刃,他就会丢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似的。
看着一身染血的夜凌光,看着他脸上无关生死的淡漠态度,秦小川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来人,把他关押在独孤天。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入这里。”
一股无名的怒火,腾腾燃烧在胸膛中,秦小川冰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