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稻井城天守阁内一见到雨秋平,明智光秀立刻就上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歉意地低声道“红叶!实在抱歉!姗姗来迟,险些酿成大祸啊!”
“发生什么了?”毕竟仗已经赢了,雨秋平此刻倒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东边的山路上发生了什么。按照雨秋平和明智光秀原本定下的计划,雨秋平会绕路从南边奇袭稻井平原,切断山阴联军的粮道和归路。当山阴联军回师时,明智光秀就要死死尾随其后,一路追到稻井平原,和雨秋平两面夹击。然而,在这场稻井合战里,明智光秀的部队却一直没能赶到战场,是红叶军靠着一己之力击垮了山阴联军。
“是我大意了,中了埋伏。”明智光秀万般自责地摇了摇头,懊恼地叹了口气,“在山阴联军撤退后,我立刻紧追而去。却不曾想赤井直正和韧井教业设下埋伏,在我绕过一个山脚的时候忽然翻身一击。猝不及防之下,前军溃散。我整顿部队花了好久的时间,想要派使者通知红叶,可是正面的路全被山阴联军封死了。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旗本冲过来。结果我到的还比我绕路过来的信使早呢。”
“那你也是发疯啊?要是他们路上再设伏一次,你那一百多个侍卫能干什么?你自己的命不是也要交代了?”雨秋平闻言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你这是玩命啊?干嘛这么拼?”
“因为我的失误…红叶被迫陷入险地,我又岂能独善其身?”明智光秀急急地抢道,随后声音忽然弱了下来,脸色也微微一红,“而且…我…”
“怎么了?”雨秋平不解地追问道。
“没什么。”明智光秀抿了抿嘴,快速地摇了摇头。
“啊,不管了,反正这场是大胜了。你的迟到,来得刚刚好。”雨秋平倒是满不在乎地把手臂搭在了脑后,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你要是来得早,山阴联军根本不敢和我们决战,老早就撤到稻井城里了,到时候打起来更麻烦。现在倒好,他们以为有机会赢我,所以拼上了全力,结果被我们一锅端了。”
“那些俘虏呢?”明智光秀回想起了战役结束时壮观的景象——俘虏的队伍无边无际。
“足轻都拘押在城下町里了,估计今晚会逃走一些,不过咱们也没那么多人手看着他们。”雨秋平无奈地苦笑了两声,“武士们全都关在本丸的武家屋敷里,那些高级武士都关在天守阁里呢。”
“一色家算是垮了。”雨秋平用手指了指天守阁底层关押高级武士的房间,“主力全完了,一色义道、一色满信父子俩都被抓了,家里的重臣包括稻富佑直在内也通通被俘。留在丹后能掌控局面的,估计只剩下一色义道的弟弟一色义清了,现在手上连1000人都未必凑得出来。”
“波多野家也差不多了。”明智光秀想起了自己视察俘虏时的样子,“赤井直正、荒木氏纲、芦田国住这些重臣悉数被俘,主力尽墨。除了足立基助手上的败军外,八上城里的波多野兄弟估计也只剩1000人了。”
“接下来要去好好料理一下山名家了。”雨秋平笑着转身向北,望向了园部城的方向,“痛打落水狗,把那些家伙一并收拾了。”
·
3月8日清晨,织田军从稻井城出发,直扑东北20里外的园部城。
“天呐,连休息都不用的吗?”站在城头的山名佑丰、太田垣辉延和足立基助等人看着推着攻城器械杀来的织田军,一个个面如土色。昨日,在赤井直正的策划下,他们在战术上已经占尽先机,以两倍多的兵力围攻红叶军,却直接被红叶军击溃。眼下,他们兵力只剩织田军的六分之一,又哪里有勇气对阵?有的部队甚至连建制都还没有整顿完毕,根本无力抵抗。
“走吧走吧,这城不守了。”山名佑丰喘着粗气拍了拍城垛上的砖,“往西边跑,撤到须知,然后我们继续跑。”
山名佑丰、足立基助等人已成惊弓之鸟,连守城都不敢就弃城西逃。足立基助一把火点燃了园部城天守阁,试图阻碍织田军的追击。然而,雨秋平也做得够绝,在发现山阴联军逃跑后,连城都没进就直接绕路追击。山阴的军队在山里行进的速度哪里有红叶军快?雨秋平一路紧追而去,在园部城西北十里外的山路上再次追上了山阴联军。
“妈呀,红叶军又追上来了?”山名佑丰今年也是67岁的高龄了,昨天那场大战和逃亡已经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现在沿着山路飞奔了好久,体力和精神都快到了极限。眼看红叶军又从屁股后面追了上来,山名佑丰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