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宣德款的洒蓝釉瓷器数量极少,在经过将近600年的颠沛流离之后,流传至今的就更为稀少了。
据向南所知,目前已知的,全世界仅剩下四件大明宣德年制洒蓝釉瓷器。
一件宣德洒蓝釉钵,收藏在京城首都博物馆;一件宣德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藏在津门博物馆;第三件则是明代洒蓝刻莲塘鱼藻纹碗,藏于宝岛中山博物院;最后一件也是宣德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则是在一位仇姓的rs收藏家手中。
1980年11月25日,仇姓收藏家手中的这件洒蓝釉,出现在了香江艺术品拍卖会上,被香江赵氏以370万港币所拍得。
向南看着面前的这些洒蓝釉碎片,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亲手修复一件明朝宣德款的洒蓝釉钵,何其幸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种种思绪全都抛到一边,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修复起这件难得的瓷器来。
这一件洒蓝釉钵,向南刻意放慢了修复速度,倒不是因为它的珍贵稀少实际上,之前他在南海一号博物馆里修复的那只宋代曜变天目盏,并不会比洒蓝釉钵更差而是一直在思考如何作色、仿釉。
洒蓝釉钵上的釉色,是以竹管蘸蓝釉汁水吹于器表的,这样形成的斑点,厚薄不均、深浅不同,而这恰恰是洒蓝釉最大的特点。
但对于向南这些修复师而言,这种厚薄不均、深陷不同的斑点反倒成了修复上的难点。
待到快下班时,这件洒蓝釉钵在向南的手上,已经完成了打底工艺,而此刻他也已经想到了如何给洒蓝釉进行仿釉处理。
“老师,下班了。”
向南还在想着,站在不远处的覃小天轻声喊了一句。
“哦,好,我收拾一下。”
向南转头瞥了他一眼,很快就将工作台收拾干净,然后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手,然后就拎起背包和姚嘉莹等人一起出了修复室。
唐伟才和卫东海等人也跟着出了门。
“向专家,这批古陶瓷物明天差不多就全部修复好了,你们应该也很快就要离开了吧?”
唐伟才快走几步,赶了上来,转头看了看向南,笑着问道。
向南点了点头,笑道:“嗯,差不多吧,公司那边也积压了不少残损古陶瓷器了,得赶紧赶回去处理了。”
“你们一走,我们这几个又得变回以前的日子了,还真是舍不得你们。”
唐伟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天来,他和卫东海两个人私下里也聊过很多次,有向南这帮人在,他们都感觉有了主心骨一样,修复起物来,都比以前大胆多了,反正有向南兜着,修复出了问题,向南也都有能力帮忙解决,以至于连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物修复水平在缓慢提升着。
心思一放开,这一多月以来,反倒什么错误都没犯,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多大的胆子,就能做多大的事。
可等到向南走了,估计自己这帮人做起事来,又要变得像以前一样缩手缩脚了。
覃小天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唐老师,你们要真舍不得,干脆到魔都来跟我们做同事好了。”